曾幾時我也藏過私房錢,源于一個姐妹的忠告。她曾語重心長地說,女人要有備用基金,萬一男人花花腸子,自己手頭有鈔票,不怕他作怪。她還一再叮囑我,一定一定要藏點私房錢。這個姐妹的私房錢已達到六位數字。我一面感嘆這個姐妹的憂患意識,一面蠢蠢欲動地來實踐姐妹的忠告。
男主人老一,對家庭起著四季更替的作用,我則管家里的天晴下雨。因而我要積攢私房錢是不太費力的。我今天拿一百,明天兩百,像小溪匯大海,終于有了一筆堪稱是私房錢的錢。我銘記那個姐妹的訓言,在工資趕不上物價漲的今天,沒有六位數字的私房錢,那不叫私房錢,頂多叫零花錢。我喟嘆自己萬分的不如我這個姐妹。說實話,剛開始我拿錢的時候,手有點發抖,雖然當時家里只有我一人,但是心里還是惶惶的,畢竟做賊心虛。一次兩次老一沒有發覺,家里一切運轉如常。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,拿錢的數目也愈來愈多。我終于明白,為什么一些貪污受賄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大。膨脹的數字總在不遠處誘惑,溝壑總也填不滿。我藏私房錢的心態不亞于那些貪污受賄的人。
這樣大概過了一年時間,我思忖著要不要開個賬戶把這些錢放到銀行里。一日,我去臥室衣柜里拿過冬的大衣,我的手無意間觸摸到大衣的口袋,一沓百元大鈔硬邦邦地充塞著口袋?!把健蔽殷@叫一聲?!笆裁词??”在客廳的老一聞聲迅速跑進來?老一看到我握著的百元大鈔,笑瞇瞇地說:“是不是藏的私房錢啊?自己都忘了吧!”老一不愧是學財會的,一看就明白。與其同時,我想起來了,這確實是我的佳作,忘了,忘得一干二凈!我頓時面紅耳赤,不知道怎樣向老一交代。老一突然板起面孔說:“老三,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。”
我惴惴不安地坐在沙發上,心想,你能把我怎么地!是打死不承認?還是一不做二不休,任憑老一說去就是不吭氣?我準備做個“寧死不屈”的好漢?!凹依锏娜粘i_支,我橫加干涉過嗎?你買衣服,我無禮制止過嗎?你給你父母的零花錢我阻止嗎?”“沒有?!崩弦坏奶釂?,我一一給予否定。老一突然站直身體,說:“那你為什么要藏私房錢?在我看來是家庭成員相互不信任的表現?!崩弦挥悬c激動。我莫名的有點感動起來,甚至有淚光閃閃。天地良心老一確實算得上是個好男人。
“老三同志,請聽好!”我應聲而立?!霸趧e的地方還有私房錢嗎?請老實坦白!”老一鄭重地發問。“老一同志,我以一個中華好公民向你交代:首飾盒里還有?!蔽胰鐚嵶鞔?。老一,三步并作兩步滿臉放光地捧出我的首飾盒,我頹然地倒在沙發上,我苦心經營的私房錢被老一不費吃灰之力席卷而去······
(董世寧)